當她醒過來,人已經在辦公室了,早餐也好好地被擱在桌上,手錶指針指著六點五十五分。
今天早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吧。
雖然她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進到辦公室的,也記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趴在桌上睡覺。
醒過來後冒了一身冷汗。
一定是太累了,夢境和現實攪和在一起,分不清楚。
最近真的是太累了,公司的計畫遠超出她的能力,
她必須回了家還努力地讀著相關資料來惡補。
讀到實在是壓力太大時,常常連晚飯都吃不下。
那罐頭先生呢?
她轉頭一看,原本坐在她右手邊的罐頭先生,人不在座位上。
而空無一物的桌子中間擺著一個花瓶,插著一朵白色的桔梗花。
七點一到,牆上的咕咕鐘響了七聲後,裡頭的機械鳥兒們開始動作了。
罐頭先生從茶水間的門口走了進來,面無表情,手上拿著一杯咖啡。
她鬆了一口氣,嗯,還好只是一場惡夢。
她直盯著罐頭先生覆蓋著頭髮的頭蓋骨看著,乍看之下,一切如常。
但是,罐頭先生今天早上是穿著這件襯衫嗎?她心中有種微妙的感覺。
她記不清楚,今天早上的一切,是這樣的模糊。
接過罐頭先生手上的咖啡。
罐頭先生把桌上的花瓶也一起拿給她。
「這是給你的。」罐頭先生說。
「為什麼要給我花?」她想說話,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。
腦袋中瞬間回憶起剛剛的夢,一緊張之下,額頭又冒出冷汗。
「你想說什麼嗎?」罐頭先生發現她似乎想說些什麼。
「不過,事到如今,說什麼都沒有用了,我要走了,就今天走,你自己要多保重。」罐頭先生自顧自地說完,就神色恍惚地踏出辦公室。
就在這個時候,她聽見右後方有開罐器的聲音。
沉悶地一次又一次,開罐器撞擊著馬口鐵。
她回頭一看,張主管正打開著一個鮪魚罐頭。
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,慢慢地往張主管走過去,像潮汐受到月亮的吸引。
同時,眼淚慢慢地盈溼眼眶,視力卻愈來愈清晰。
沉悶地一次又一次,開罐器撞擊著馬口鐵。
張主管慢慢地掀開罐頭蓋,不小心劃破自己的手指,卻不在意。
鮮血慢慢地從傷口滿溢出來,從細長的血痕變成一顆顆飽滿的血滴。
順著手指滑落下去,滴在鮪魚罐頭裡,從魚肉的縫隙裡滲透過去。
張主管吃了一口,嘴巴沾著鮪魚肉和鮮血,還吃吃地望著她笑。
她突然一陣噁心,清醒了過來,雙手烏著嘴巴,跑去廁所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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