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uesday, May 16, 2006

[單純的美好][第二章]生活

鈴~~~
鬧鐘在書櫃的角落,孤單,盡責地響著。
「鬧鐘好吵。」她心中無數個齊生念頭中的一個。
厚實的窗簾完完整整擋住天光,整座房間內,絲毫沒有早晨來臨愉快的氣息。
滴答滴答滴答。鬧鐘運作的聲響突然清晰了起來。
「現在到底幾點?」拿起鬧鐘一看,早上七點。
昨天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情設定鬧鐘,現在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。
「好累,明明很早睡的。」開始回想昨晚入睡的時間,不到晚上十二點。
「有沒有超過八小時?」即使是半清醒狀態,這樣的數學還難不倒她。
「嗯,不到八小時,再睡半小時。」調整好鬧鐘沒多久,又響了。直接按掉。
「真不想起來,時間過得真快,該不會被偷走了吧。」心中無數個念頭,誕生又消失,像松鼠的記憶。
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。「哎呀!已經八點多了。」
「再睡最後十分鐘。」她在心中默默許下這個承諾。
用膝蓋想也知道,真正起來的時間,絕對不是十分鐘後,但是,她沒有膝蓋聰明。

九點多,頭好昏,精神不濟。
「早知道就不調這麼早的鬧鐘,又沒起來,又犧牲睡眠品質,什麼鬼啊。」上班的時候,她向恭子抱怨著。
「你要需要改變。」恭子說。
「你這樣不行。」恭子直接地說。
「早起是這麼難的事情嗎?」恭子理直氣壯地說。
「每天都遲到,你的人生簡直一團糟。」恭子順口地繼續說。

「你只看到我不好的一面。」她說。
「我是為你好。」恭子說。
「你太直接了。」她說。
「既使是為我好,這樣說也是很傷人的。」想了想,她說。

受過傷的地方,無論是深刻到鮮血汩汩流出,亦或是細小到眼睛看不到,經過無窮大的時間療傷復原,她仍然記得曾受過傷。
因為,傷口,明顯地,在那裡跳動著,活生生地,不可能完全復原,不可能,她知道的,大家也都知道的。

「我想,我也受傷了。」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子,恭子終於開口打破沉默。
「怎麼辦呢?」
「睡一覺吧,明天醒來就知道了。」

Wednesday, May 10, 2006

[單純的美好][第四章]空虛

當冰箱滿的時候,她的心也滿滿的。
她:「這是很幸福的感覺!」
當冰箱空的時候,她的心也掏空了。
她:「有什麼東西跟著不見了?」

不是愛情。
是她對於這個世界的感受。
藉著有形的東西,意識自己存在的真實感。

恭子:「人生目標?」
她:「沒有。」

大部分的時間, ...[待續]

[單純的美好][尾聲]新生

不知道過了多久,可能是一百年,可能是下一秒,新的她出現了。

[單純的美好][終章]崩壞

開始了,終於開始了,這一刻已經在等待她。

意識漸漸模糊了,就像蒙上一層紗,想看清楚,卻怎麼也看不清楚,白茫茫地,失焦,她的眼光渙散了,像霧一樣。

當她知道這一刻的來臨前,其實也想要抵抗的,但卻怎麼也提不起勁,沒有辦法思考,不行,無可奈何,只能被任意擺佈了。

所謂的崩壞,就像一棟大樓的支解,水泥一塊一塊地不停從空中掉落,她也在掉落的過程中。

心,剛開始的時候,細小被忽視的裂痕,以不被察覺的速度,微微地張開嘴,像淡淡的笑容,趁她轉身不注意的時候,搖身一變,成了血盆大口,追趕不上,裂縫愈來愈大,愈來愈大,被團團包圍住,沒辦法逃脫了,那是一瞬間的事情,累積到極限的能量,爆發,不可收拾,沒有退路了,崩壞。

崩壞,一旦開始,就沒辦法結束,她很清楚的。

怎麼樣也回不到從前了。

從來就沒有能回得去的過去。

「啊,像櫻花瓣飄落般地美麗,很開心。」她在消失前,浮現在腦海中,最後的一個念頭。

Monday, May 08, 2006

[單純的美好][序章]家

家對她而言,是最珍貴的地方,沒有其它東西可以取代,嗯,仔細想想,的確沒有。

在她像泡泡般短暫的記憶裡,曾有一段時間,不知道什麼原因,她,用了二分之一的人生,到一個距離家很遙遠的地方,住了下來。

真的是很遙遠的地方喔,你問她到底有多遙遠,她會疑惑地看著你,甚至吃驚地說:「用了二分之一人生才到達的地方,不遙遠嗎?」


恭子曾經是她最好的朋友,曾經,是很遙遠的,以距離來計算,是回不去的地方。

恭子:「你既然這麼喜歡家,為什麼要離開家呢?」
她:「這個世界很複雜,我是為了待在家才離開家的,你懂不懂?」
恭子:「不懂。」
她:「唉,我也不懂,本來以為你可以告訴我答案的。」
恭子:「但是,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實。」
她:「?」
恭子:「你‧已‧經‧回‧不‧去‧了。」
恭子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地咬字說出來,認真的表情都不像她了。
她:「我知道。」
語氣的溫度彷彿突然降了十度,帶著陰森森的感覺。

當她不經心地用了二分之一人生到達這個遙遠的地方,卻發現自己只剩下不到二分之一人生時,她先是吃驚,全身不停地顫抖;然後憤怒,從心底的深處不斷地湧出;接著慢慢地趨向平靜,她蹲在地上,用雙手摀住眼睛。

她:「這是我唯一知道的真實。」

[單純的美好][楔子]1900

1900對柯恩牌說:「不是眼前的景物阻止我,而是看不見的景物。我沒看見盡頭,綿延的城市看不見盡頭,沒有盡頭;困擾我的是盡頭在哪裡?世界的盡頭?」

「看那些街道成千上萬,如何選擇、如何取捨?一個女人、一棟房子、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、一種死法。充滿太多變數無止盡,難道你不怕崩潰嗎?世界不斷變遷,陸地是一艘太大的船,太長的旅程,我下不了船,但可以步下我的人生舞台...」

就像海上鋼琴師,1900,陸地是一艘太大的船,她不嚮往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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